《 十一 》

  今天不是什麼慶典活動,但整個暴風城卻洋溢在熱鬧的喜氣當中。沒辦法,戰場上的那對傳說般的戰士與牧師組合將在這一天舉行婚禮,所有認識他們以及聽說過他們的人全部擠在聖光大教堂,準備親眼見證這對新人的好事。

  羅提恩和艾舒,他們人緣是好是壞,從這一天就看的出來。

  身為他們好朋友的塞諾索理所當然也收到了邀請,開心的不得了,一大早就跑出了『已宰的羔羊』,沒有人找的到他的蹤影。

  「誰有看到塞諾索那傢伙?」厄蘇拉抱著一小袋用緞帶仔細綁好的布包,問著周圍的術士們。

  雖然術士和一般人沒什麼打交道的習慣,但好說也聽說過羅提恩和艾舒的名字,在戰場上也有不少術士受到他們的照顧。厄蘇拉親手調配了一些藥水,想說託塞諾索拿去給他們,順便傳達祝福。

  「那傢伙一大早就跑出去,誰知道他去哪了?」一名地精術士擦拭著自己的魔杖邊說,「吶,就連珍都不在,說不定一起過去大教堂那裡了。」

  一起去嗎?厄蘇拉納悶,珍會對那種人多的場合有興趣嗎?


      ※     ※     ※     ※     ※


  「呼呼!」塞諾索抱著包裹,穿梭在暴風城的巷子裡,希望能夠借由抄小路的方式趕到聖光大教堂。為了手中的禮物他已經耗掉了太多時間了,要是不快點趕到,肯定會被羅提恩剝掉一層皮。

  被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『衝鋒』絕對不是件好事。

  就在塞諾索準備從小巷中衝至大街上時,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。他的眼前浮現了許多奇怪的畫面。

  好似在翻閱回憶一般,但不是他自己的記憶。

  他看到了西部荒野,看到了暮色森林的河流中的黑色巨大身影,也看到了南瓜田中的金髮女孩。

  艾舒?

  接著他看到了被火焰吞噬的南瓜田,也看見了南瓜田中自己的身影。

  這是新年慶典那晚,他和羅提恩及艾舒對抗格溫的場景。現在的視角屬於………

  格溫‧加利恩。

  該死的!塞諾索想到了當時的紅光,想到格溫燃燒的軀體。

  他知道自己被附身了,但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
  『塞諾索,你毀了我的軀體,現在我就來取走你的。身為一個術士你很強,但畢竟還是平凡的人類,你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我。』

  你不也是個人類嗎?塞諾索努力想搶回自己的意識。

  『或許我曾經是個人類,但那些都不重要了,我已經重生了,我的力量,不再屬於人類………』

  除了暈眩之外塞諾索沒有任何其他感覺,他連自己現在是站著還是跪著都不清楚。

  「塞諾索!」珍的叫喊聲傳入了耳中。

  「珍………」這是塞諾索在失去自我意識前,發出的最後一個聲音。


  如果可以,我是真的不想離開。

  如果有如果的話………

  如果………


  「塞諾索!」珍攙扶住站不穩的塞諾索。

  追著塞諾索出門,並不是因為她也想參加婚禮,而是塞法洛特告訴她,今天暴風城會有騷動。

  「你沒事吧?氣色很差………」珍的話在聽到一陣令人懼怕的笑聲後中斷。

  那笑聲來自她身邊的塞諾索。

  「你………不是塞諾索………」珍忍不住退了幾步,「你是誰………?」

  在她面前,塞諾索站穩了腳步,抬起頭,用著扭曲的獰笑表情望著她。

  「格溫‧加利恩,」塞諾索用著和那張臉不搭的猙獰表情說著,「小姐,你看起來很眼熟,我們是否見過?」

  「怎麼會………」珍又退了一步。

  她,認識格溫,只是當時的他並不是如此。他會拍拍她的頭,告訴她一切都會沒事,然後在某個夜晚,他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。

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?沒想到格溫還存在著。

  「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,更沒想到會是這種場合。」珍故做鎮定的說著。

  她認出格溫,但格溫卻沒有認出她。然而不管怎樣,現在珍只想把塞諾索搶回來。

  火燄在珍的手中燃燒了起來,不管格溫想做什麼,她都不會讓他得逞。

  「喲!你想動手嗎?」被格溫附身的塞諾索沒有擺出反擊的姿態,「若是我們兩個在這開打的話,我有能力毀了暴風城喔!」

  「沒在乎過。」珍冷冷的回答。

  「那這個男人呢?毀了他也沒關係嗎?」

  火燄從珍的手中消失了。

  她可以毀了全世界也不在乎,但卻無法對塞諾索下手,就算她的塞諾索已經不在了。

  「哈哈哈!」被格溫附身的塞諾索大聲笑著,狂妄的笑聲在珍的耳中特別尖銳,「不管你是不是很利害,但畢竟還是個人類!」

  看著塞諾索的身影轉身離去,珍沒有追上去的勇氣,因為就算追到了,她還是無法阻止格溫。為什麼明明有著強大的力量,卻還是連唯一想保護的東西都守護不了?

  珍無力的跪坐到地上。

  有如那晚的煙火一般,塞諾索以非常不真實的方式闖入她的世界裡,用力的綻放後,消失不見。

  一切就像花火一樣,美麗,卻很短暫。

  最終,她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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